1。
“多谢姐姐大度,让妹妹能有一间华丽的院子,在此特敬姐姐。”台下女子温婉声音响起。
望着跟前世一样的场景,我明白,我这是重生了。
重生回到上一世,夫君骗我说青梅是远房表妹,将她安排入府的那天。
面前女子不是我夫君林逸的远房妹妹,而是与林逸相好的青梅。
王温绢见我不接,眼神一转,看向林逸柔弱说:
“姐姐不接是瞧不上我?我知让姐姐收留我已是罪过,请姐姐喝下这杯茶,让我以表感谢。”
我听了这话,面上笑意未减心里恨极了,抬眼看了茶杯,杯中的茶香气弥漫。
上一世,林逸要求我为他妹妹置办府上最好的院落,为了夫妻和睦,我便掏心对待王温绢。
我没有防备,喝下这杯茶,五日后便卧病在床,每日咳血。
我察觉不对,可自我那日喝过之后,林逸拿走清洗。
我病重,林逸便找个让我安心养病的由头把中馈交给王温绢,派人严加看护我。
王温绢住着我府上最好的院子,穿着我母亲的珍贵衣物,偷卖我父亲的收藏。
小橘冒死跑进来告诉我,我的嫁妆全被王温绢变卖转到她的名下。
她拿着杜家中馈令牌卖了杜家祖产。
我百年杜家毁于这对奸夫淫妇的手中。
现在王温绢只是举着杯子眼眶微红,林逸就心疼的皱眉。
我双手攥紧,这茶不能喝,不止这样,这对奸夫淫妇也要罪有应得。
我偷偷把手腕上的珠串解开,引她上前。
“妹妹亲手递的茶,哪有不喝的道理。”
王温绢诧异一瞬,嘴角轻轻上扬,端起茶杯向我走来。
珠子滑向她,她脚踩在珠子狠狠跌了一脚。
手中的热茶向我扑来,我拽起林逸宽袖一挡,他衣裳瞬间湿透。
我捂着林逸湿透衣衫,盯着罪魁祸首生气道:“我夫妻收留妹妹是好意,待妹妹也是拿出最好的,妹妹为何当众泼水,让我夫君难堪。”
林逸烫的紧闭双眼,碍于正厅,又不好在下人面前宽衣。
王温绢看着林逸痛苦,脸色惨白,身子半起又重重跌倒。
林逸推开我慌张去扶青梅,王温绢捂着脚踝,脸上透着内疚说:“姐姐,我不是有意的,这,逸哥哥,我不是有意的,你知道我不会干这种事的。”
“逸哥哥,我的脚腕好疼啊。”
林逸心疼拥着王温绢,安慰道:“你嫂嫂不会放在心上,不用伤心自责,你且先去休息。”
我看着面前两人,冷冷开口:“小橘,带客人去客院,找个女大夫。”
林逸脸色一愣,张张嘴还想说什么。
小橘很快带着王温绢下去,林逸望着王温绢的背影出神。
我拉上林逸肩膀关切问:“夫君,你的烫伤。”
林逸甩开我,眼神透着冷漠。
“夫人多虑,我没事,不是说好了府中最好的院子给温绢,夫人却出尔反尔。”
我心中一紧,林逸好多疑,又抚上林逸烫伤:“我就没见过如此冒失的女子,竟然敢把夫君烫伤。”
“伤在夫君,疼在我心上,还让她住好院子,这是绝对不能了。”
林逸嘴角一撇,眼神中透着无奈,还想说什么。
我手上堵上他的嘴,满眼心疼看着林逸的伤口。
林逸见我还如从前般关心,眼中透着厌恶,甩肩膀离开,去了婆母院子。
我拿起角落的茶杯攥紧。
担忧他们有所察觉,会不会跟上一世不一样。
2。
等小橘回来后,我带着她从假山绕到老夫人院中佛堂的窗户边。
温柔透着冷意的声音穿过窗户进了耳朵:
“这毒才刚放没多久,杜知意好好的,母亲心急干什么。”
“我只怕到时杜知意死不了,娟儿成不了杜知意,杜家财产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。”
“我的儿,你是不知我如今跟杜知意要点碎银子,她都不给。”
我眼中透出厌恶,婆母院中的花销是府上最多的,我未曾苛待她。
林逸摇摇头叹口气,
“母亲放心,只待温绢模仿好杜知意的一举一动,吴嬷嬷就会进行移面。杜家肯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,事以密成。”
我双手发抖,但心中安定,他们出手跟上一世一样。
3
回到院中,小橘带着老医女从后门来到院中。
老医女弯腰行礼,我连忙拉起她。
带到我房中,房中所有的被褥,饰品都排在一起。
我指着这些物件,脸色严肃道:
“这次请嬷嬷来就是检查我所有的东西。”
老医女一一看过,说是没有问题。
我皱起眉头,这一世没有给王温绢下毒的机会,但是林逸却说毒已经下了。
难道自己重生时间太早。
想到这,我问小橘:“这几日,吴嬷嬷可曾暗中出府。”
小橘摇摇头,神色沮丧说:“小姐,安插在客院的下人,被撵走了。”
“姑爷把那里围的铁桶一般,得再等几日。”
我眼神一厉,林逸如此防范。
我拿着中馈对牌递给小橘,吩咐道:“找个时间,把看林逸书房的人换成我们的人。”
书房是林逸最重视的地方。
既然林逸把所有的人手安排进客院,其他地方肯定是疏忽的。
小橘领命转身退去。
“小橘这是要去哪?”一身玄衣的林逸出现在门口。
我和老医女对视一眼,她赶紧藏在洗漱房。
林逸转身出现在我面前,温润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关心。
“夫人可是昨夜又梦见岳父岳母,都怪我近几日忙着公务忽视了夫人。”
“我母亲那边想不去便不去了。”
林逸神情自责,但是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。
我抚上额头,轻声说:“夫君公务繁忙,只是昨夜风大,吹到了不要紧。”
林逸眼神带过我的发间又瞥向我腰间护身符。
他语气有几分冷硬:“夫人怎么没带我送的那个簪子。”
我眼神一转,拉住林逸的手:“夫君送的,我必然要珍视日日佩戴,只是今日一带上簪子便头昏。”
林逸眼神中的怀疑还没有消散,起身往梳妆台上找去。
我看着林逸打开盒子后看见七八支白玉簪子,手指微顿。
林逸脸上带着笑,拿着一个白玉簪子待在我发间,满意道:
“果真,白玉最衬夫人娇颜。”
我回忆着林逸的动作,好像知道了他把毒藏在哪里。
林逸又带来一求子符放在腰间绣包里,他眼神中满是期盼。
我心中冷笑,装的依旧是那么像。
林逸依在椅子上,理所当然开口:“夫人,家中可有温酒樽,可先借与我。”
我一愣,这温酒樽是父亲挚爱珍品,也是杜家的传家宝之一。
历城想要它的人数不胜数。
林逸多次借走珍品,实际上是转赠送给他人了。
我低头喝水,想起前世这个时间是林逸由副转正的关键。
前世林逸落败孙家,随之是我杜府中馈交给王温绢。
孙家最后死于土匪之手,林逸借着送出半个杜府才成功升职。
我攥紧水杯,心中抽痛,父亲生前最在意杜府的未来。
林逸这般借着杜府上升肯定不行,只有林逸走了。
杜府掌控才能回到我手中。
我扬起笑容看向林逸开口:
“夫君,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曾听孙家夫人抱怨,孙大人要去莒城办差事。”
“这件事可比温酒樽重要。”
林逸一听莒城,靠着椅子的腰瞬间直了,严肃开口:“夫人,你所说属实吗?”我点点头。
林逸沉思片刻,脸上带着笑容,奖励般吻上我额头:“多谢夫人助我。”
王温绢带着吴嬷嬷闯进来。
她看见这一幕,攥着手帕娇笑着说:“哥哥和姐姐还真是恩爱啊!”
我装作娇羞实际恶心轻轻擦过额头上印记,林逸神情略显无奈。
我在怀抱中看见王温绢吃醋怨恨的神情,我笑着挽上林逸的手臂。
王温绢脸色一变,笑着把袖中的玉镯露出来伸在我面前。
她眼神中露出得意,娇羞道:
“我看姐姐有一个,心中实在喜爱,央求着哥哥买来送给我。”
我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镯洁白如胶,唇中苦涩。
玉镯上露着浅浅划痕。
这分明是林逸从我这拿走的那只新婚礼物。
我看向林逸,林逸深咳一声,推开我,说要办公就急匆匆离开。
王温绢深深看着林逸离开背影。
她回头又瞥见我头上带的簪子和腰间绣包,得意一笑转身离去。
吴嬷嬷仰着头微微行礼:“我家姑娘有些任性,请夫人多担待。”说完也起身走远。
我攥着手帕,让老医女出来。
我拔下簪子,拿下绣包,让老医女检查。
老医女放在鼻尖轻嗅,突然瞪大双眼,后怕说:“大小姐,这三样连在一起才成毒,佩戴久了便是每日虚弱咳血,这是有人要害我杜家啊!”
我盯着簪子,回想前世王温绢剥了我的脸皮。
冷冷道:“只是毒药吗?”
老医女低头说道:“此毒与移面蛊搭在一起,只要人体虚弱,子蛊才能生存。”
我气极直接摔了簪子。
我想要一毒毒死他们,老医女拦住我。
“请大小姐为杜家着想,杜家撑不住第二次丧事。”
我闭上眼,是的,杜家百年清誉不能因为他们搞臭。
脑中又想起,前世吴嬷嬷偷盗一事还没揭露。
只能是等等了。
5
第二天,王温绢就以不小心砸了珍品为由,向库房要一批珍品装饰。
我看着流水一样的银子,有些心疼。
她客房中的珍品摆件一批又一批送进去,都成渣渣了。
我没耐心容着她,冷哼一声,让小橘去盯着吴嬷嬷去向。
又让人停了客院的月钱,只给王温绢一日三顿大馒头。
王温绢像是受天大的委屈,脸上挂着泪进了婆母的院子。
依照婆母对林逸的慈爱,她必然会爱屋及乌怜爱王温绢,断不会轻饶了我。
不出所料,婆母邀请,我踏进正厅,婆母坐在主桌上喝茶,王温绢和林逸坐在下首,身旁不见吴嬷嬷踪迹。
我低下眸子,掩盖眼中深沉刚要行礼,就听见了林逸指责:
“夫人,我已经帮你劝好了表妹,等下就把你房中的珍品摆件送到客院去吧,算作赔礼道歉。”
“夫人,这样的事下次可以找我商量。”林逸望向我眼神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王温绢脸上挂着泪珠,听见林逸偏向的话破涕为笑。
我冷哼一声,林逸还真是好算计。
我房中的珍品摆件,哪样收藏珍品。
市面上的一个摆件买三万银子,是我杜家的多代珍藏。
我面上一委屈,开口道:“夫君,不是我不愿意给,就是我怕温绢姑娘担不起。”
林逸皱眉放下茶杯,开口道:
“夫人,你让人去历城打听打听,谁家的夫人连自己夫君安排都不听,我三番五次交代你善待府上贵客,你却当众掀翻贵客茶杯,失了体面。”
“今日贵客失手打碎了花瓶,为何不让账房补上,还停了客院的月钱。”
王温绢眼中泛着得意,却向林逸示弱:“不要怪姐姐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是我不知这茶不合姐姐胃口。是我的错,老夫人还是别惩罚姐姐。”
“我毁了姐姐府上的东西,自该惩罚。呜呜。”
“是我不该弄毁了表哥的珍藏。”
婆母一听是林逸珍藏,终于抬头看我,厉声说:
“你给我跪下。”
林逸只冷漠看着我,王温绢脸上满是得意。
满院噤声,院外全是女婢和小厮。
我今日一跪,坏名声就得传遍历城,杜家的脸面还不能被她们毁了。
更何况,他们还想要我性命。
我略加思索,沉声说:
“婆母生气,儿媳便知错。但是儿媳没这么做,只是衣裙带翻了茶杯。”
“可是温绢姑娘心中不满?夫君的珍藏左右也是我杜家的,那让账房算一下温绢姑娘折损了多少银子。温绢姑娘还了我府上,我也好理中馈的账。”
王温绢轻瞥我一眼,脸上是委屈的点点头,婆母愤怒,挥手掀翻了茶杯,满院奴婢跪了一地。
我跟着低头,婆母手指着我责骂:
“好了,也是我忘了你母家人都没了,没人交你这些规矩。”
“你杜家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儿林逸的!”
“莫不说,你杜家的东西,就我儿要你杜家祖宅,你也得奉上。”
我眼神一寒,直视婆母气极扭曲的脸。
我泪眼婆娑,痛苦看着林逸问:“夫君也是这般想的吗?”
未等林逸说话,小厮在院外喊,说备好了车马,等着林逸外差。
林逸转身向婆母行礼,安慰王温绢后,眼都没看我一眼便走了。
林逸走后,婆母把手中的茶杯扔向我,砸在我头上。
看着我头顶留出血还不肯顺从,更是站起身训斥:
“我身为你的婆母,就该教你林家的规矩,来人,给我打十板子。”
“再去把府中中馈拿上来。”
院中噤声,没有人敢动一下。
我心中冷笑,痴心妄想,拿了中馈下人月钱你又发不出。
一道惊慌的声音传进院中,“老夫人,不好了。”
我嘴角微微扬起。
5
吴嬷嬷偷盗珍品去卖被抓了。
婆母听见下人回报直接晕了,王温绢神情慌乱看了眼婆母后转身跑进客院。
我安排老医女为婆母诊治。
小橘端来新鲜水果,恭敬说:“小姐,客院要去看老夫人不成了,要找姑爷救吴嬷嬷。”
我眼睛看向昏睡的婆母,冷冷道:“那房中都搜了吗?”
小橘点点头说:“都搜过了,还没有找到老医女说的蛊。”
那就是还藏在吴嬷嬷身上,去趟大牢逼问出,也不能让她回来。
我摇着头:“你家姑爷现在肯定很忙,怎么能让她打扰到姑爷。”
小橘带人严加看管王温绢。
我回到院中,还没休息,小橘紧皱眉头来见我。
“小姐,不好了,外面都在传咱们杜家的人奸守自盗。”
“还说,还说我们杜家灾祸不断,是因为大小姐是扫把星。”
我手中的茶杯都砸了,额头伤口一阵阵抽痛。
我带着小橘来到客院。
这院子被林逸布置的精致秀巧,既有假山流水,又有名贵牡丹。
小橘也是被眼前一幕震惊,低声说:“竟然比主院还好,真是糟蹋银子。”
我踏进房中,看见被捆住的王温绢。
“姐姐,竟如此狠心,吴嬷嬷是伺候我的老人。”
“杜家有嬷嬷偷盗这传出去,丢的也是杜府的脸面。”
我用力扇了她一巴掌。
“你带来的人凭什么赖在杜府头上。”
王温绢歪着头震惊,回过神试探我:“你知道了,对不对。”
我看着王温绢气极道:
“我知道什么?你和林逸偷情?”
王温绢眼神中透着冷意,嘲弄大笑。
“我最知道你在意杜府的名声,现在赶紧把我放了,你若敢落井下石。”
“等林逸回来了,必然会休了你。”
我还想补上一巴掌,却发现王温绢眼神盯着外院的下人。
我赶紧喊小橘清点人数,发现少了一人。
我让人赶紧去找,下人说婆母半睡半醒间嚷着要见王温绢。
王温绢有人撑腰,推开压着她的下人,眼神划过林逸下毒的发簪,紧紧盯着我的脸,阴沉道:
“杜知意,你该庆幸林逸去办外差。”
我一阵恶心,上前一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。
王温绢顾忌我的脸,自然不会动手。
6
吴嬷嬷回来了,林逸一封信牢狱就把她放出来。
我得到这个消息后,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极了。
小橘满脸喜色进来,笑着对我说:“小姐,打探到王温绢的身世。”
我眉头一挑,小橘又开口说:“王温绢曾经嫁过人,她夫君死后第一日,她便消失了。”
“她婆母吴夫人亲自寻找,不在吴家。”
我揉着眉头,好好利用算是拿到了王温绢的把柄。
我又想起林逸,他借着杜家步步高升是个大麻烦。
算算时间他也快回来了。
我让派下人去林逸死对头那边打探打探消息。
小橘刚走,婆母院里的嬷嬷站了一院子。
嬷嬷上前说:“老夫人有令,命夫人前去侍疾,如若夫人不去,命我们绑了去。”
我冷冷笑了一声。
“那王温绢可在?”
下人点点头,我瞟了一眼小橘。
小橘心领神会悄悄前往客院。
我推开婆母院子的门,一阵药味扑在鼻尖。
熏得我直头疼,帕子抵在鼻尖。
婆母脸色白皙紧紧抓着王温绢的手,抬眼看见我这动作。
斥责道:“你,你也学学温绢,自我病后就守在床榻前,如此孝心。”
我直接坐下,眼神撇过王温绢有些涨红的脸。
这老太的嘴太不实诚。
“以我看,这府中你也管不好,就交给温绢,你好好去祠堂悔过。”
吴嬷嬷端来一杯茶,我眼都没抬。
冷冷开口:“婆母,你这找来的贵客怕是别人家丢的儿媳,怎么能管我杜家事。”
“真巧,那人寻到了历城,我派人去接了。”
吴嬷嬷手一抖,王温绢趴在婆母手掌中哭泣。
“姐姐,这是冤枉我,我还是未嫁的姑娘。”
“姨母,这有损我清誉,我真的我不活了。”
婆母手颤颤巍巍指着我,嘴上下哆嗦,还是开口道:
“你这不要脸的扫把星,克死自家人不算,还要害我们一家人。”
“你跪下,向王温绢赔罪。”
我眼神冰冷,直接站起身说:“婆母还真是病糊涂了,来人压下温绢姑娘。”
“等她的家人来接。”
婆母嚷着喊人,我看着冲进来婆母手里的下人。
“你们要想清楚,你们的月钱是谁给。”
下人面面相觑,把王温绢拉走。
婆母气得坐在床上锤床,手指着我,嘴里开口闭口扫把星。
叫得我心烦,我让人直接堵住她的嘴。
王温绢被下人拉扯,愤愤开口道:“姐姐,你虐待婆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“姨母,你等着林逸哥哥回来给你撑腰。”
王温绢和吴嬷嬷被下人拉走,我看了眼心痛的婆母转身离开。
顺便让下人喊来老医女为婆母医治。
7
等小橘回来已经是深夜,小橘满身灰尘,眉头紧皱。
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密封好的瓷瓶,交给老医女。
医女检查后确认是移面蛊的子蛊,医女交给小橘一样密封瓷瓶。
小橘沉着脸说:“小姐,姑爷已经在赶回的路上。”
“王温绢已经服下母蛊,她们要等姑爷回来后再动手机
我神情严肃,不能等着林逸安全回来。
小橘又说:“他们已经派人再找吴夫人了。”
我眉头一皱,思来想去,我还是让人伪装吴夫人直接去报官。
我从梳妆箱子下拿出林逸收贿的证据,去了一趟孙家。
8
装成吴夫人的女子带着官差敲响了杜府的大门。
客院那边有了动静,在收拾东西。
我借口病了,让小橘请了婆母去前厅。
这人是他们母子带回来的,这找上门来,自然她去。
我带着小橘偷偷前往客院,透着窗子往里瞧去。
吴嬷嬷神情慌张收拾东西,手里更是挑拣了贵重东西藏在身上。
王温绢身穿着下人服侍,烦躁对着下人训斥,话语传进我耳里。
“你们怎么办事,怎么那个老婆子带着官府上门才来报。”
“一个个都是混蛋!这都怪杜知意那个贱人。”
吴嬷嬷拦住王温绢踢向下人的脚,神情慌张带着她往外走。
“主子,还是去汾兰庄子上等林少爷回来吧!”
汾兰庄子是我母亲的陪嫁,林逸早就要去,原来是给了王温绢。
我怨恨看着他们往后门走,只要王温绢踏出后门。
王温绢手还在挣扎,神情眷恋回望客院,最后还是不甘心走了。
我确定她们出了后门,直接去正厅,婆母和“吴夫人”还在据理力争。
我神情慌张带着管理库房的下人,扑在婆母身上哭着说:
“婆母,咱家库房被人盗了!里面的珍品全被人偷了。”
婆母还有些愣神,“吴夫人”收到我的眼神,站起身来去外面围堵。
还没出门,王温绢就被官差抓了回来,身后带了一连串的珍品。
王温绢一看“吴夫人”的样子,神情愤怒要开口。
我装做痛心,上前扇了王温绢一巴掌。
痛心道:“我和林逸带你如此好,你竟然偷盗杜府财物,我真是看走眼了。”
婆母神情不忍,我扑在她身上哭着堵住她的话。
王温绢此刻也明白过来,眼神恶毒。
她用力挣脱束缚,想要求婆母庇护。
小橘有眼神堵住她的嘴,我上前狠狠扇了王温绢两巴掌。
痛哭说:“你表哥正是在上升期,你怎么能害他。”
婆母听后,也是反应过来念叨着王温绢愚蠢。
官差看过库房后,带走了吴嬷嬷和王温绢。
“吴夫人”也悄悄离开。
婆母跟在王温绢身后一阵痛哭。
我看向这一批准备带走王温绢的下人,每人给了五十板子。
又让小橘调查出与之牵拉的铺子管事。
我把犯事的管事一一确认罪证交给官府。
婆母看清楚形式,默不作声的在佛堂念经。
只不过,小橘安排人偷听,都是诅咒我去死的话。
我冷哼,她当然要安静,因为孙家密信说林逸偷偷回来了。
9
当晚,沉睡中我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眼神。
我睁开眼,就见林逸目光复杂站在床边盯着我。
我心里发紧,手心出汗,脸上扬起笑说:“夫君,怎么不叫醒我。”
我起身露出腰间的护身符去拉林逸。
林逸看后,柔情看着我,手抚上了我微乱发髻。
眼神透着怀疑,沉沉道:“温绢表妹的事,连累你了。”
我面上痛心,顺着说:“夫君,你真的不怪我。”
“我已经打通了牢狱多善待温绢。”
林逸眼神略显惊讶,拍拍我的手:“你且安心,这事是她做错了。”
林逸口风一转,询问:“那日来得吴夫人查不到踪迹,夫人你可知道点线索。”
我张开嘴,眉头微皱喃喃道:“夫君,那日竟然是骗子。”
林逸扯扯嘴角,门外响起小厮的喊声:“老夫人有请。”
我看着林逸远走的背影,心中泛出冷笑。
他们母子只要不放弃杜家的财产,肯定是要救王温绢的。
今夜就是王温绢必死。
孙家来信,今晚密牢可以动手。
10
历城白天下了雨,密牢潮湿很暗。
孙家有过安排,密牢中没有巡捕。
我带着小橘轻声直奔王温绢的牢狱,转弯处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我拉着小橘躲在掩体后面。
看着身后的人也是带着帷帽,身形高大。
倒是有些像林逸。
小橘紧紧抓住我的手,我们跟在他身后。
林逸到了牢狱门口,喊着温绢。
我和小橘躲在暗处看着,我手里紧紧握着给王温绢准备的毒药。
王温绢趴在地上,蓬头垢面嘴里轻声念着,不予理会。
吴嬷嬷嘴里嚼着杂草,目光呆滞。
林逸撬开牢锁后,扶起王温绢,心疼不已。
我早就吩咐过孙家断了王温绢的粮食,只给水。
王温绢看见林逸后,泪眼婆娑,满脸恨意说:“是杜知意,是杜知意那个贱人。”
“她找人骗了我,又用珍品诬陷我。”
“逸哥,我要杀了那个贱人。”
林逸紧紧抱住王温绢,安慰道:“会的,我们会的。”
“蛊毒下了吗?”
王温绢哭声停,林逸脸色一暗,冰冷质问:“不要说,你现在还没有给她下蛊,那我怎么就你。京城那已经联系好了,过段时间杜家祖坟就要让出去。”
“不,不,是就差下蛊了,毒药她全吃了,逸哥你要救我。我肯定能帮你的啊!”
我皱着眉头,手都被气得发抖,林逸竟然肖想我杜家百年祖坟。
林逸面露难色,斟酌说:“我能救你,但是得放火烧了这牢狱。”
“孙家失职,才对我有利。今天我只能带走一人。”
王温绢听后,神情纠结,吴嬷嬷跪在林逸身边求着。
林逸眼神阴狠,抽出刀一刀捅在了吴嬷嬷身上。
王温绢吓得一激愣,转头上去捂住吴嬷嬷嘴。
我紧皱眉头,林逸太狠了。
小橘捂住嘴,紧紧靠着我。
吴嬷嬷哀嚎着说:“林逸,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高枕无忧了?你勾结土匪杀了杜家的老少,我手中有你的证据,我一死会有人给杜知意通报的,我要在地下看着你遭报应,哈哈哈。”
林逸狠狠往心窝捅去,吴嬷嬷没了气息。
密牢起火时,我和小橘已经跑出来了。
让车夫去跟孙家通报。
我和小橘沉默着走在回府的路上。
小橘低头撇了一眼,气愤道:“姑爷,真是狼心狗肺。”
“亏得老爷和夫人在世时对他这么好,他明明承诺过善待小姐。”
“现在惦记上杜家的祖产,要害杜家全家。”
我听着小橘的话,想起父亲心中隐隐抽痛。
我们一家本可以团圆,现在因为林逸支离破碎。
心中对林逸的恨意更深。
11
林逸在我身边守了两日,抓到了一个婢女。
等我赶到的时候,婢女已经死了。
隔天,我让小橘探过林逸的踪迹,他还在官府当差。
“小姐,奴婢会守在门口。”小橘安排的线人守在书房门口。
我踏进书房,里面全是林逸喜爱的名贵书画。
父亲的喜爱的墨宝都不见。
压下心中酸涩,我在书房中找了又找。
林逸有个习惯,所有关于证据他都会藏在书房。
这个还是我偶然间撞见,前世我曾在这里翻出他贿赂的证据。
顺着前世记忆我打开了装着证据的盒子。
我抱着盒子仔细翻看林逸的罪证。
前世我发现后整个人惊慌失措,不曾认真看过。
我的腿微微一抬,腿上的盒子滑落。
“哐!”声音不对。
我拿起盒子,敲敲边缘,用簪子撬开了底部。
盒子中是杜家的关系谱,还有林逸卖通土匪的证据。
我看着这个证据,浑身颤动,胃中翻涌起苦意。
我前世都以为父亲和母亲是时运不济遇到了土匪。
父亲刚硬的性格不愿以杜家财产换取性命惹怒土匪。
我眼前模糊一片,父母刚去世时,林逸以杜家新婿的身份挑起大梁。
他郑重在父母坟前起誓,好好照顾我和杜府。
现在看来,他早就在心里笑开了花吧。
门外响起声音,“小姐,姑爷刚刚回府。”
我抹掉脸上的泪拿着证据回到了院中。
让小橘把林逸买官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给孙家。
12
不出三日,林逸被官府调查,停职在家。
停职那日,林逸严刑拷打书房的所有仆人。
他把整个杜家翻了个底朝天,依旧没有弄清楚是谁。
孙家趁林逸停职,一举升职成了林逸的正头上司。
林逸得知这个消息,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夜。
出来后,直奔我房中。
我看着面前仍在演戏的林逸,心里觉得可笑。
林逸端来我最爱的云片糕,他冷峻的眉眼中含着柔情。
我又闻见了前世王温绢灌自己喝下的毒药。
我嘴角扬起微笑,低头瞬间眼神冰冷。
为了不让王温绢起疑,上一次特地把气味调的一样。
我一口一口吃掉了糕点,林逸神情瞬间放松。
我趁机问他:“夫君,你曾在我父母坟前起誓可还算数?”
林逸神情有些诧异,但还是笑着说:“知意,你醋了对不对。”
“知意,我是被奸人所害,你能不能请岳父的好友帮帮我。”
我看他不接话,皱着眉头推开他。
我握着茶杯,喊着小橘换茶。
看着林逸喝下热茶后,我下了逐客令。
林逸看得不到目的他转身留下一句:“杜知意,我真的看错你了。”
13
我邀请历城的贵夫人来杜府上做客。
宴席上,小橘向我请示一切都准备好了。
我点点头前去更衣。
一进门就见穿着丫鬟服侍的王温绢被绑着,嘴里塞满了臭袜子。
王温绢神情屈辱,眼神愤恨紧紧盯着我。
我迎着她的目光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。
她脸上瞬间红肿一片,眼神更加恶毒。
房中香烟越来越浓,我摆摆手,小橘转身往前院走去。
我坐在王温绢面前,开口道:“我以为你会带走吴嬷嬷,没想到你让她死在了牢里。”
“王温绢你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吧,那次来的吴夫人是我找人假冒的。”
“我就是想看你像个老鼠一样吓得跑来跑去。”
“我已经派人寻了官府,只要你进了牢狱,就会有人毁了你的腿,一截一截砸断。”
“林逸就是我一个人的,你注定还是那个偷摸的老鼠。”
王温绢听后神情更加激动,双手挣开了绳子。
她起身向我靠近,掐住我脖子得意笑着:“哈哈,杜知意你还真是天真呐。”
她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匕首,轻轻敲在我脸上:
“很快杜家就是我的。”
王温绢不断催动体内的蛊毒,我看着她的脸变了又变。心里很放心。
门外响起林逸的声音,林逸推开门进来。
对着王温绢冷冷说:“怎么现在动手。”
王温绢眼神晦暗,狠狠拽了我的头发。
嘴里骂着我:“还不是因为这个贱人。”
林逸冰冷看了我一眼,无奈催王温绢快点。
王温绢催动蛊毒,林逸痛苦倒在地上。
她看着林逸掉落一半的脸皮有些诧异,可蛊毒催动便不能停止。
看着他们俩的惨状,我装作震惊失声尖叫。
引来了贵妇人,贵妇人们震惊齐齐晕倒。
事关重大,官府来人很快。
我伤心晕倒,王温绢被关进大牢中。
吴家告她杀害亲夫,杜家告她因爱生恨想要杀了林逸。
孙家又查出王温绢与土匪勾结越狱。
数罪并罚,王温绢被关进牢狱,几日后问斩。
问斩前一日,我买通了看守的人去见了王温绢。
王温绢蓬头垢面,似哭似笑不甘心问我:
“杜知意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,你这个贱人。”
我没有回答,掐着她的嘴灌下了一日散。
王温绢浑身抽搐,骨头里像是蚂蚁在咬。
我抬起她毁容的脸,笑着说:“可惜,我不能亲自动手。”
我甩甩手,转身走了。
只剩下一个林逸了。
14
孙家的捷报传来,孙家拿下了城阳山的土匪。
我当着林逸的面念出这个好消息。
又拿起林逸被辞退的官信,林逸面容有缺不能为官。
林逸被绑在凳子上,脸上因为移面蛊都烂了,眼神恶狠狠盯着我。
我看着他这惨样笑了,上前甩了他一巴掌。
林逸呜呜叫着,嘴里又塞上了臭袜子。
我抱着林逸买通土匪的证据,敲了登闻鼓。
官府得知后大为震撼,林逸被判决,我拿到了和离书。
林逸被抓去关进牢狱,婆母在我门前闹了又闹。
我直接把她撵出门。
15
林逸被判决当日。
我蒙着面,亲自上前斩了林逸的头。
林逸死后,我掌控了整个杜家。
我带着林逸和王温绢的人头前去父母坟前祭拜。
再后来,我收养了一个杜家旁支。
历城杜家延续了三百年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6:31